長江商報消息

□本報記者 江楚雅

一年前就抽身而出的王健林，勢必無法置身事外，他必須吞下這顆自釀的苦果。

九年前，王健林帶領萬達斥資230億投資長白山高爾夫球場別墅群項目，彼時，他不僅“無視”國家幾部委對建設高爾夫球場和別墅的限制，而且裹挾著萬達的高歌猛進威力全力推進。

如今，這個被王健林看作大手筆的豪華別墅群，卻面臨在兩個月之內被拆平的“窘境”。4月20日，吉林省白山市撫松縣政府發布了兩則關于長白山國際度假區別墅整改(西區)和長白山萬達別墅拆除(東區)項目公開招標的公告。工期要求自合同簽訂之日起至6月15日前完成，要求拆除后達到場地平整、垃圾清運干凈，保證后期工程的施工。

長江商報記者粗略計算發現，已經被拆平的93棟別墅(一套均價在500萬左右)和松谷，白樺兩個高爾夫球場，將導致萬達損失上百億，加上前期開發的成本，損失將更為慘重。

事實上，早在萬達覬覦該項目的2004年，國務院就下發通知，要求停止新建高爾夫球場，不僅如此，國家發改委、國土資源部等部委也隨后多次下文，將高爾夫球場和別墅類房地產開發等列入限制用地目錄，禁止此類建設項目開發。

然而，王健林和萬達集團卻置若罔聞，在遭到整頓和曝光后，圖窮匕見的王健林選擇了快速出讓股權抽身而出。

經濟學家宋清輝在接受長江商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國家相關部門審批同意批復的項目是沒有問題的，也寫明了不得隨意更改設計和建設國家禁止供地的高爾夫球場、別墅類房地產等內容。只是到了地方上，由于種種原因，萬達最后卻開發出了國家明令禁止的高爾夫球場和別墅。現在被拆除對萬達的影響是深遠的，也是萬達資金鏈緊張、商業地位倒退的根源所在。

一位業內人士表示，在這個被中央環保督察組督查和央視曝光的違建項目中，萬達集團及其子公司的商譽遭受了極大損失，身為萬達掌舵人的王健林難咎其責。

萬達長白山度假區別墅被叫停

2009年，萬達投資230億在吉林省撫松縣松江河鎮，打造全國投資規模最大的單個旅游項目——長白山國際度假區。由大型滑雪場、森林高爾夫、度假酒店區、旅游小鎮等組成。

萬達發展旅游產業突破傳統模式，創造了自己的獨有品牌產品的同時，卻因高爾夫球場和別墅群的違建風波讓品牌蒙上了一層灰。

2017年4月20日，吉林省白山市撫松縣政府發布了兩則關于長白山國際度假區別墅整改(西區)和長白山萬達別墅拆除(東區)項目公開招標的公告。而拆除的原因要追溯到2017年的一場環境督查。

2017年8月份，中央第一環境保護督察組進駐吉林省，發現這里存在違規建設、違規經營問題。10月1日，高爾夫球場所在的撫松縣政府下達取締函，要求松谷球場和白樺球場消除高爾夫球場一切特征，原有土地按照規劃恢復原批復用途。然而，2017年12月27日中央環保督察組的一份督查報告顯示，長白山國際滑雪中心項目在實施過程中，違反國家要求擅自建設兩座高爾夫球場和93棟別墅，并長期違規運營。針對萬達高夫球場和別墅群被取締的事情，央視當時還進行了專門報道和曝光。

事實上，早在2004年，國務院就下發通知，要求停止新建高爾夫球場，國家發改委、國土資源部等部委也隨后多次下文，將高爾夫球場和別墅類房地產開發等列入限制用地目錄，禁止此類建設項目開發。央視報道稱，國家林業局在當時出具的使用林地審核同意書上，寫明建設項目為冬季兩項和運動員公寓，并明確注明“不得隨意更改設計和建設國家禁止供地的高爾夫球場、別墅類房地產等內容”。最后，由于種種原因，那一屆冬季運動會的分賽場并沒有落到長白山，但報批的這兩個項目卻變成了高爾夫球場和別墅群。

2017年10月，長白山國際滑雪中心內，兩座原屬于萬達集團投資的高爾夫球場被當地政府取締。中央環保督察組披露報告稱：長白山國際滑雪中心項目在實施過程中，違反國家要求擅自建設兩座高爾夫球場和93棟別墅，并長期違規運營。對于長白山國際旅游度假區內高爾夫球場和別墅群違規建設、運營問題，中央環境保護督察組已責成有關部門進一步深入調查，按有關規定嚴肅問責。截至目前，由于監管不力，撫松縣已有國土、林業、住建、經濟開發區4位負責人受到處理。

拆除或致萬達損失超百億

當初以“運動員公寓”的名義，報批建設的第一期93棟別墅已經被平整成一片平地。白樺球場占用的土地已經填平還林，10公里之外的松谷高球場也已停業。

“此舉對萬達來說帶來的影響是深遠的，也是萬達資金鏈緊張、商業地位倒退的根源所在。”宋清輝認為。

大連萬達集團曾經這樣介紹這個項目，長白山國際度假區位于吉林省撫松縣松江河鎮，項目占地面積約30平方公里，建設用地約10平方公里，總投資200億元，是全國投資規模最大的單個旅游項目，由大型滑雪場、森林高爾夫、度假酒店區、旅游小鎮等組成。

事實上，在經歷高爾夫整頓風暴后萬達就出現了巨額虧損，查閱萬達集團2015年首次公開發行的招股書發現，長白山公司在高爾夫整頓風暴后，2014年一年內虧損額達8.9億元，2015年上半年虧損3.4億元。

值得注意的是，在2017年6月16日，王健林悄然退出了萬達長白山國際旅游度假區開發有限公司的股東。目前股東為北京用友科技有限公司和大連一方集團有限公司。其中，大連一方的持股比例約為98.33%，北京用友科技持股比例約為1.66%。公司的法人代表由萬達商業地產總裁齊界變更為大連一方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孫喜雙。

但萬達從長白山國際旅游度假區開發公司退出之后并沒有完全撒手不管，轉身成了該度假區的管理運營商。易居研究院王夢雯對長江商報記者表示，隨著我國房地產行業告別高增長時代，房地產開發紅利漸減，不少房地產企業開始謀求轉型。萬達從開發者轉身為管理運營商也是基于這個背景。

她表示，早在2015年初，萬達就開始計劃通過“輕資產”模式，輸出品牌資源和管理運營，從而加快三四線城市布局，并為公司提供長期穩定的現金流。

近年來，不少開發商打著建設特色小鎮，康養度假區等文旅項目圈地跑馬，在后期的開發運營中卻離“初心”越來越遠。

萬達長白山度假區項目后續將何去何從，給行業帶來哪些影響與警示?宋清輝認為，項目后續將會按照相關要求運行，并按照有關規定對相關責任人嚴肅問責，但對于那些購買了房子的業主來說，投資損失肯定是存在的。這給行業帶來的影響與警示是巨大的，政府監管不力，企業“胡作非為”，終將會受到法律的嚴厲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