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目新聞記者 胡秀文

據BBC3月13日報道，器官移植的未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進一步。從轉基因豬身上提取的第一批器官已被植入人體，第一顆豬心臟的接受者成功存活了兩個月。

那么，我們距離利用豬的器官來解決全球器官短缺的問題還有多遠？

移植豬的腎臟

手術室里一片寂靜，美國阿拉巴馬大學伯明翰分校的移植外科醫生杰姆·洛克博士說：“你可以聽到針掉下來的聲音。”

外科醫生剛剛將豬的腎臟與人體連接起來。鉗子已經松開，人體血液正在流入新腎臟。成敗將在瞬間決定，現在每個人心中只有一個問題：“豬的腎臟會是粉色還是黑色？”

如果身體對外來器官發起可怕的攻擊，豬器官組織中的每個細胞都會被撕裂，器官從里到外凝結。它會在幾分鐘內變成斑點，然后變成藍色，然后完全變黑。

如果避免了這種“超急性排斥”，那么新器官會隨著血液和氧氣的流動而變紅。

洛克博士說：“它變成粉色的……充滿了歡樂和希望。”

這項手術只是異種移植領域一系列醫學突破中的一項。

為什么選擇豬的器官

將動物器官植入人體是一個古老的想法。這些天的關注點是豬，因為它們的器官大小大致合適，而且人類擁有數百年的養殖經驗。但是它同樣面臨超急性排斥的挑戰，就是要保持器官呈粉紅色，而不是黑色。

在這種情況下，豬的選擇極為重要。

外科醫生選擇轉基因豬。由于在基因工程方面取得了巨大進步，科學家可以通過改變豬的DNA，使其器官與人的免疫系統更加兼容。

最近的腎臟和心臟移植，正是從更改過基因的豬身體中來的。

首位移植豬心臟的患者兩個月后去世

2021年9月，一對豬腎被移植到腦死亡的吉姆·帕森斯體內。

姆·帕森斯死前表示想成為器官捐獻者，當他的腎臟被捐贈時，在他的家人允許的情況下，豬的腎臟被放在了他的體內。

洛克博士將其中一個腎臟開始產生尿液的那一刻描述為“了不起”的時刻，并認為異種移植可以“真正改變人們的生活，坦率地說，可以挽救他們的生命”。

那次手術是一項為期三天的實驗，但與此同時，馬里蘭大學醫學中心的外科醫生更進一步。他們的病人，57歲的大衛·貝內特患有嚴重的心力衰竭。他被認為不適合人類心臟移植，由Ecmo(俗稱“人工肺”）維持生命。

在這種情況下，一頭轉基因豬被送往醫院，并于2022年1月7日其心臟被植入大衛·貝內特的胸腔內。手術很棘手，因為貝內特患病的心臟已經腫脹，因此將血管連接到較小的豬心臟是一項挑戰。

醫生們再次經歷緊張的時刻，看看豬心臟是否會迅速被拒絕，但它在跳動并保持粉紅色。醫院心臟異種移植主任穆罕默德·莫希丁博士說，沒想到會在“我的有生之年”見證這一刻。

貝內特是全球首位移植豬心的人，但他在移植后兩個月就去世了。原因以及異種移植的影響仍然不確定。

豬心無法跟人類心臟相比，但也能救命

根據英國最杰出的移植外科醫生之一約翰·沃爾沃克教授的說法，豬心不必像人的心臟一樣好，也能挽救大量生命，因為許多患者死于等待移植。

沃爾沃克教授是世界上首例心肺肝移植手術的先驅，他是異種移植的早期先驅。他說，給1000人植入豬心，這些人能有70%的生存機會。而植入人類心臟，雖然有85%的生存機會，但只夠救100個人。

“因此，就算豬心不如人體移植的那么完美，但仍然可以救人。”他說。

洛克博士補充說：“我們的目標是讓一頭轉基因豬能夠拯救一名腎衰竭患者、一名肝衰竭患者、一名心力衰竭患者和一名終末期肺病患者。那將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我真誠地相信，在我有生之年，我們會到達那里。”